细雨轻裁,春的衣襟别有一番韵味,檐角铜铃随风摇曳,洒碎满城的薄雾。岁月流转,往事在青石板路上缓缓展开。我拾起一片瓦当,仿佛蓄满了星辰的秘密,将那泛黄的书简浸入江南的茶汤之中。
在苔痕斑驳的旧巷里,紫燕衔着柳线穿梭飞舞,编织出了一幅幅相思的画卷。一枝梨花被我折下,簪在暮云的鬓角,露珠在花瓣写着透明的诗篇。窗外木格新燕忙碌着筑巢,它们衔来的不仅仅是春泥,更是去年檐下未尽的絮语。
我温一壶杏花酿的酒,琥珀色的流光在杯沿漫溢,倒映出你如月影般美丽的身影。你的衣袂间仿佛缀满了星辰与盛开的桃夭。
那年你以柳叶为笔,在溪面写下了"死生契阔"的篆纹。当涟漪荡开时,游鱼仿佛衔走了半阙宋词,而剩下的半阙则化作我掌心的掌纹。布谷鸟飞越麦田,将承诺种入湿润的泥土中,如今已长成漫山遍野的蒲公英。每一朵绒球里都藏着一封待启封的锦书。
我们撑着油纸伞,共同丈量春的深度。布鞋踏过石拱桥的弧度,仿佛走过了月老手中的红线。荠菜花在田埂上绣出了星图,你指引我看那北斗倒悬的银勺,说是舀取时光的容器。
蝴蝶在梨蕊深处停驻,翅翼沾染了月光的清辉。老人们传说每片梨花瓣都是未寄出的信笺,等待着三月的邮差骑着彩虹来取。我们坐在古槐树下数着年轮,那些嵌在年轮里的琉璃碎片仿佛是前世的记忆,是孟婆汤也无法消磨的印记。
此刻布谷鸟又在催耕,我把誓言系在纸鸢的竹骨之上。你看那银线穿越流云,将"与子偕老"的誓言写进碧空如洗的天空中。溪畔洗衣石被晨光浸透,捣衣声惊起白鹭群飞,它们驮着我们的倒影穿越千山万水,最终停泊在某个春意盎然的庭院里。
